內容簡介
本書描述一九六八年蘇俄入侵捷克時期,民主改革的氣息演變成專橫壓榨之風潮,本書剖示隱密的無情,探討愛的真諦,涵蓋了男女之愛、朋友之愛、祖國之愛。在任何欲望之下,每個人對于各類型的愛皆有自由抉擇的權利,自應負起誠懇執(zhí)著的義務。人生責任是一個沉重的負擔,卻也是最真切實在的,解脫了負擔,人變得比大氣還年輕,以真而非,一切將變得毫無意義。本書探討更多的是人生的意義所在,人生是要有一種信念的,不能被交給機遇和偶然,甚至是一種媚俗。
小說中的男主人公托馬斯是一個外科醫(yī)生,因為婚姻失敗,既渴望女人又畏懼女人,因此發(fā)展出一套外遇守則來應付他眾多的情婦。有一天他愛上一個餐廳的女侍——特麗莎,他對她的愛違反了他制定的原則,甚至娶她為妻,但是托馬斯靈肉分離的想法絲毫沒有改變,依然游移在情婦之間,對全心愛他的特麗莎是一種傷害。特麗莎經常在極度不安的夢靨中醒來,經常猜忌與懷有恐怖想象。 此時捷克政治動亂不安,在蘇黎世一位權威醫(yī)生希望托馬斯去那里發(fā)展的呼喚下,兩人于是決定去那里生活。但是面對陌生環(huán)境的不安與丈夫仍然與情婦私通,特麗莎決定離開,回到祖國。但是命運與抉擇讓托馬斯回去找她,此后兩人沒有再分離。他們意識到在一起是快樂的,是折磨與悲涼里的快樂,彼此是生命中甜美的負擔。后來他們死于一場車禍。
薩賓娜是一個畫家,曾經是托馬斯的情婦之一,也是特麗莎妒忌的對象。薩賓娜一生不斷選擇背叛,選擇讓自己的人生沒有責任而輕盈的生活。她討厭忠誠與任何討好大眾的媚俗行為,但是這樣的背叛讓她感到自己人生存在于虛無當中。弗蘭茲是被薩賓娜背叛的情夫之一,他因為她而放棄自己堅持的婚姻與忠誠,但是由于薩賓娜的背棄,讓弗蘭茲發(fā)現自己過去對于婚姻的執(zhí)著是可笑的,純屬多余的假想,他的妻子只是自己對于母親理想的投射。離婚后,自由自立的單身生活為他生命帶來新的契機,并且了解薩賓娜只是他對革命與冒險生活的追隨。后來他與他的學生相戀,在實際參與一場虛偽游行活動后,意識到自己真正的幸福是留在他的學生旁邊。一場突然搶劫中,弗蘭茲因為想展現自己的勇氣而蠻力抵抗,卻遭到重擊,在妻子的陪伴下,無言的死于病榻上。本意:生命中有太多事,看似輕如鴻毛,卻讓人難以承受。
創(chuàng)作歷程
昆德拉從一兩個關鍵詞以及基本情境出發(fā)構成了小說的人物情節(jié)。他以一個哲人的睿智將人類的生存情景提升到形而上學的高度加以考慮、審查和描述;由此成功地把握了政治與性愛兩個敏感領域,并初步形成了“幽默”與“復調”的小說風格。昆德拉更關注人物的基本境遇--“哲學是在沒有人物、沒有境遇的條件下進行的”?!恫荒艹惺艿纳p》一開始就將托馬斯的問題擺在那里:在沒有永劫回歸的世界里,生命存在之輕。
小說首先提出問題為托馬斯設定規(guī)定情境,即輕與重的存在編碼;于是哲學思考本身有了小說性,問題本身則是小說家在作品中顯現的哲學思考。昆德拉問題研究的重要特征是拒絕得出結論,他認為是塞萬提斯讓人知道世界沒有絕對的真理,只有一大堆相對的問題。昆德拉在書中提出輕、重、靈、肉、記憶、虛弱、暈眩、牧歌、天堂等一系列的生存暗碼,并與人物一一對應,支撐起各自的生存狀態(tài),展現了心靈與肉體的兩重性。而每個關鍵詞都是人物不同可能性的側面??赡苄允桥c一次性抗爭的最積極的方式,因而此書可視為對自以為是的“絕對”的瓦解。而生命由于缺乏絕對的意義,變得沒有依憑與支撐,甚至不如隨風飛舞的羽毛那樣有確定的方向。
人物形象
特蕾莎
特蕾莎是昆德拉筆下一個很具代表性的人物,也是與現實聯系最為緊密的一個女性形象。在作者男性話語筆下的這個人物形象,具有傳統(tǒng)女性的一般特點,即認為靈與肉是不可分的。這正是特蕾莎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而同時,特蕾莎又是一個不斷與自身抗爭的女子,只是她顯得很軟弱,她的抗爭對于這個社會而言更是無力的作為。因此,她便陷入了生命的困境之中。她是一個孤獨的守望者與追求者,在托馬斯看來,她是一個被人放在涂了樹脂的籃子里順水漂來的孩子,這籃子順水而下卻恰恰被托馬斯拾起,在對他付出無私的愛后,對他的背叛更是近乎畸形意識的成全,一路上她不僅忍受著自己最愛的人對自己的不忠,也在不斷尋求靈與肉的和諧。
特蕾莎對卡列寧是一種無私的愛,因為這種愛別無所求。但她對托馬斯顯然沒有達到這樣的大度,只是她能忍受一般人無法忍受的,這或許與她一生的經歷密切相關。她從沒有獲得過感情的純粹。她一直堅守著自己生命中的“重”,而她卻偏偏愛上了生命中“輕”大大多于“重”的托馬斯,最后她也放棄了自己一貫堅持的“重”跑到工程師那里,讓“重”變成了“輕”。但她卻和托馬斯有著本質的區(qū)別,她只是想證實托馬斯告訴她的做愛和愛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顯然她得到的是肯定的答案??梢哉f特蕾莎的愛情更在一定程度上推動了托馬斯的放縱。
托馬斯
托馬斯是書中唯一的男主人公,但是他的存在意義卻是通過特蕾莎和薩比娜兩個截然不同的女性表現出來的。首先作者便從尼采的“永恒輪回”導入,“在永恒輪回的世界里,一舉一動都承受著不能承受的責任重負”。這句話在這部書中有著統(tǒng)領作用。托馬斯標榜著自己特定的一套愛情理念,即沒有感情投入的人就無權干涉對方的生活,所以他給了自己自由的空間,為他的肉體的放縱提供了可靠的理由。這就是他存在的最輕之處。他所一直奉行的“性友誼”原則讓他心安理得的在不同女人之間周旋。他的生命之輕不是對自我生活的放縱,而是在放縱的過程中無法掩飾的空虛。他不需要為誰付出多少,別人也不會向他索要。但是最終壓倒他的卻是他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在托馬斯和特蕾莎的生活經歷,作者把敘述中心放在了托馬斯身上。他就是在小說規(guī)定的生存情境下,選擇了自己所堅持的生命的意義,自己生命中認為具有分量的東西。同時從他身上我們看到的是作者對生命之重的體驗:每一次生命的過程都不可重復,也無可排練,走完了,就是一個無法更改的定格,因此每一次的選擇就承擔著十分沉重的分量,意義重大并可能影響人一生的順利或坎坷,幸福或痛苦。托馬斯的人生選擇——和特蕾莎結婚,選擇回捷克,選擇鄉(xiāng)下生活等等都體現了作者意義中的生命之重。在小說中托馬斯以自己的生命的社會價值,即光明的事業(yè)前景,換取了自己所堅持的生命意義——那個在他靈魂深處始終讓他牽掛,唯一伴隨他終身的特蕾莎。小說結束,托馬斯和特蕾莎最終在一次車禍中死去。耗盡生命的能量的托馬斯最終走向了存在的極致,走到了生命的盡頭。從托馬斯的一生我們可以看到追求意義和原則的生命之重所體驗的沉重與痛苦,到結束卻以生命之輕得以解脫。輕與重的區(qū)別是:同時任何事物只出現一次,這種一次性存在稍縱即逝,具有令人無法承擔的輕薄漂浮。
作者簡介
米蘭·昆德拉,捷克裔法國作家,生于捷克布爾諾市。50年代初,他作為詩人登上文壇,出版過《人,一座廣闊的花園》(1953)、《獨白》(1957)以及《最后一個五月》等詩集。但詩歌創(chuàng)作顯然不是他的長遠追求。最后,當他在30歲左右寫出第一個短篇小說后,他確信找到了自己的方向,從此走上了小說創(chuàng)作之路。1967年,他的第一部長篇小說《玩笑》在捷克出版,獲得巨大成功,連出三版。但好景不長。1968年,蘇聯入侵捷克后,《玩笑》被列為禁書。昆德拉失去了在電影學院的職務。他的文學創(chuàng)作難以進行。在此情形下,他攜妻子于1975年離開捷克,來到法國。他的絕大多數作品,如《笑忘錄》(1978)、《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1984)、《不朽》(1990)等等都是首先在法國走紅,然后才引起世界文壇的矚目。他曾多次獲得國際文學獎,并多次被提名為諾貝爾文學獎的候選人。除小說外,昆德拉還出版過三本論述小說藝術的文集,其中《小說的藝術》(1936)以及《被叛賣的遺囑》(1993)在世界各地流傳甚廣。昆德拉原先一直用捷克語進行創(chuàng)作。但近年來,他開始嘗試用法語寫作,已出版了《緩慢》(1995)和《身份》(1997)兩部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