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定河是北京地區(qū)最大的河流,它發(fā)源于山西省北部寧武縣的管涔嶺,途徑門頭溝、石景山、豐臺、房山、大興五區(qū),全長650公里,總流域面積為50800平方公里,被稱為“北京的母親河”。 石景山區(qū)內(nèi)河段長約11.6公里,河寬100-1500米,沙卵石河床,最高水位達(dá)7米,境內(nèi)流域面積80平方公里。由于地勢原因,永定河流域常常水患連連,對北京城野造成了極大的威脅。百姓們?yōu)榱四鼙苊鉃?zāi)患,安穩(wěn)生活,于是產(chǎn)生了許多關(guān)于永定河的傳說。
北京城所在位置就是在永定河洪水沖積扇的上部形成和發(fā)展起來的,早年北京建城所需的木材等都是經(jīng)永定河運至北京的。這條歷史悠久的河流,不僅催生了古老的北京城,也孕育了縱貫歷史發(fā)展、底蘊積淀深厚的永定河文化。而永定河傳說就是其中別具特色的內(nèi)容之一。
在眾多傳說中,最有代表性的是:河擋擋河的傳說;石經(jīng)山和濕經(jīng)山的傳說;永定河鎮(zhèn)水牛的傳說;王老漢栽種河堤柳的傳說;馮將軍嚴(yán)懲老兵痞的傳說;麻峪村由來的傳說;劉娘府的傳說。
從前,永定河叫無定河,時常發(fā)大水,決口子。老百姓經(jīng)常挨沖,吃盡了洪水的苦頭,都盼著官家治治河??晒偌也还埽习傩沼痔F,一直治不了。
那年,固安來了個姓吳的知縣,廉潔奉公,愛民如子,上任頭一天就去看水勢,第二天就想出個好主意,連夜給皇上修了一道本。
當(dāng)時的皇上是個昏君,只知吃喝玩樂,從不管老百姓的死活。他在宮里玩膩了,想到外地轉(zhuǎn)悠轉(zhuǎn)悠。這天五鼓早朝,他問大臣:“眾位愛卿,我想出去逛逛,不知哪兒有好景致?”
皇上話音剛落,朝班中閃出一個大臣,跪下說:“萬歲,昨天固安吳知縣有本奏來,他說‘南有蘇杭勝地,北有固安八景’,萬歲何不到固安去看看?”
皇上想:我游玩過各地勝景,從沒聽說過有個“固安八景”,于是問道:“固安八景是怎么回事兒,比西湖還好嗎?”
大臣急忙送上吳知縣的奏章。
皇上一看,上面寫著:“固安東有西湖二景,南有牛頭馬面,西有太子三宮,北有玉帶兩條。”心中大喜,決定去看看。
第二天,皇帝乘輦,帶著隨從來到固安縣。歇了一天,吳知縣引著皇上出了東門,一直往東走,走出二十多里,過了好幾個村子,也沒看到什么好景致?;噬蠎岩善饋?,問:“吳知縣,你說的西湖二景在哪里呢?”
吳知縣指指叢林深處的東湖、西湖(兩個村子名)說:“萬歲,這就是我說的西湖二景??!”
皇上一看是兩個破爛村子,挺生氣:“吳知縣,你敢騙我?”
吳知縣急忙跪下說:“萬歲,臣不敢騙您。這兩個村子原是我朝有名的柳編產(chǎn)地,春天杞柳嫩綠,冬天柳貨成山,有人作詩說‘東湖西湖柳編鄉(xiāng),春秋美景勝蘇杭’,一點不過份吶,可這些年,無定河老開口子,沖了土地,沖了杞柳,老百姓走的走逃的逃,才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了?!?/p>
皇上雖然生氣,可吳知縣說得句句在理,只好罷休。
轉(zhuǎn)天,吳知縣又帶著皇上往南去,到牛頭(牛駝鎮(zhèn))、馬面(馬莊鎮(zhèn))轉(zhuǎn)了大半天,累了個臭死,既沒看到寺廟,也沒看到古跡,到碰到不少叫花子和破衣爛衫的窮百姓?;噬仙鷼饬耍骸皡侵h,你可知罪?”
吳知縣急忙跪下磕頭,說:“萬歲,你聽我說。從前,牛駝、馬莊確實很熱鬧,日月塔、魁星樓不用說,光寺廟就有好幾個。可是,這幾年因為無定河老開口子,人們活不下去了,都逃荒去了,才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了。”
這天,吳知縣又領(lǐng)皇上奔城西,到太子三宮(太子務(wù),南宮由、北宮由、中宮由)看了看,只見到處是爛磚頭碎瓦片,老鼠出溜出溜亂鉆,眼都?xì)饧t了,大聲說:“回京!”
吳知縣跪下說:“萬歲,城北……”
皇上怒沖沖地說:“不去了!”
吳知縣說:“這玉帶的景色別具一格,萬歲無論如何要去看看?!?/p>
皇上又來到城北,爬上無定河大堤一看,只見滿河渾水嘩嘩地流著,一個浪頭接一個浪頭直撞大堤,大堤越來越窄,好像馬上就要開口子了,皇上嚇得差點癱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說:“吳,吳,你好大膽……”
吳知縣說:“不,萬歲,我不敢騙您。從前,好多詩人都把大堤比玉帶,連老皇上也作過‘萬里金堤似玉帶’的詩句呢,可眼前這兩條玉帶已經(jīng)很危險了,它威脅著十多萬百姓的生命,也威脅著皇城的安全,望萬歲開恩賜銀治理!”
皇上氣糊涂了,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我,我,我賜銀……”他想說:“我賜銀?不砍你腦袋就是好事?”剛說出“賜銀”二字,吳知縣便撲通一聲跪下了,連忙說:“謝主隆恩!”
皇上更生氣了,大聲說:“武士們,給我推出去砍了!”
吳知縣一點也不害怕,他說:“萬歲,臣命如草芥,一點也不值錢,但您金口玉言,賜字既出口,還能收回去嗎?”接著,他給皇上戴了一陣高帽子,說皇上愛民如子,是圣德明君,然后,又講了講治河、栽柳樹、發(fā)展柳編的好處。
皇上被吳知縣哄樂了,只好從國庫中撥出五萬兩白銀,交給吳知縣治河用。
吳知縣征集了一萬多老百姓,清理舊河道,加高大堤,還在堤上插上柳樹,很快就把無定河治好了。
自那以后,無定河有了一定走向,再也不開口子了,老百姓都過上了安居樂業(yè)的日子。
后來,有個老秀才為了歌頌吳知縣的功德,作了一首《永定河頌》,其中一句:“巧賺皇上吳縣令,無定河變永定河?!睙o定河從此改了名,叫永定河了。(孟廣臣講述 翟公福整理)
王老漢栽種河堤柳傳說:傳說很久以前,侯莊子村西,有個王老漢與老伴相依為命,以賣酒為生。在一個風(fēng)雨交加的夜晚,二老盛情款待了三位酒客,誰知酒后三竟化成王八、烏龜和泥鰍。原來它們本為河神,因為世道政局混亂,要借河水淹沒京城以警示天下。河神告誡王老漢用柳條往自己家周圍遍插,可保平安。善良的二老一夜未眠,割柳條圍住了永定河兩岸的人家,但是匆忙之間沒來得及圈自家院子,結(jié)果二老被大水卷走。從此,百姓養(yǎng)成了沿河岸栽柳的習(xí)慣,一為紀(jì)念兩位老人,二為護(hù)堤。
永定河傳說生動形象,內(nèi)容豐富,具有濃厚的地方色彩,是永定河兩岸人民群眾智慧的結(jié)晶。它記述了不同歷史時期人們治理永定河的發(fā)展史,為研究北京生產(chǎn)發(fā)展史提供了翔實資料;同時傳說中反映的永定河周邊人民為制服水患,與大自然不懈抗?fàn)幍亩分竞途瘢哂幸欢ǖ默F(xiàn)實意義和教育價值。
永定河傳說歷史悠久,在石景山最具代表性的講述人是曹玉興,由于老人現(xiàn)年已經(jīng)95歲,年事已高,如不抓緊記述整理這些口頭傳說,流傳久遠(yuǎn)的永定河民間傳說很可能在現(xiàn)代化的沖擊下消失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