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蒙古族刺繡(內蒙古自治區(qū)),編號:Ⅶ-81
(1)批次/類型:2014年(第四批),擴展項目
(2)申報地區(qū)或單位:內蒙古自治區(qū)蘇尼特左旗
(3)保護單位:蘇尼特左旗文化館
2、蒙古族刺繡(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編號:Ⅶ-81
(1)批次/類型:2008年(第二批),新增項目
(2)申報地區(qū)或單位: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博湖縣
(3)保護單位:博湖縣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中心
3、蒙古族刺繡(圖什業(yè)圖刺繡),編號:Ⅶ-81
(1)批次/類型:2021年(第五批),擴展項目
(2)申報地區(qū)或單位:內蒙古自治區(qū)興安盟科爾沁右翼中旗
據羅布桑卻丹所著《蒙古風俗鑒》等有關文獻記載,在13世紀下半葉(元朝)以前,古代蒙古人在生活中就很注重刺繡藝術,并且應用范圍很廣。如耳套、各種帽子、衣服袖口、衣領、大襟、蒙古袍的邊飾,花鞋、靴子以及生活中所用的荷包、碗袋、飄帶、摔跤服、氈襪腰邊、枕套、蒙古包等,在氈子和皮料底子上所做的貼繡如門簾、密縫氈子(繡花氈)、駝鞍、馬鞍墊等等都有精彩的刺繡。圖案有犄紋、鳥獸、五畜、各種花卉、卷草紋, 萬形圖案、蝴蝶、蝙蝠、壽字、龍鳳、佛手、方勝、葫蘆圖案,哈木爾圖案(如意或云頭),云紋以及各種幾何形紋樣等極為豐富,形成了具有獨特風格的刺繡藝術。在漫長的歷史中,在蒙古民族所創(chuàng)造的全部文化里,刺繡藝術也是十分瑰麗的一頁。
蒙古族的祖先結合自己民族特點和地區(qū)特點,創(chuàng)造了適合自己民族需要的衣冠靴帽和器皿家具。早在公元前475年-公元前221年(戰(zhàn)國時期),趙武靈王就主張“胡服騎射”,模仿北方游牧民族進行服裝改革。據應劭《漢宮儀》說:漢時的貂蟬冠始于趙武靈王行“胡服”。胡廣說; “武靈王效胡服,以金瑤飾首,前插貂尾,為貴職” (就是用黃金瑤裝飾王冠)。另《中華古今注》說:“搭耳帽之制,本以韋為之,以羔毛絡縫。趙武靈王更以綾絹皂色為始,并立其名爪牙帽子,蓋軍戎之服也。”《學齋占畢》中說;古時“有履而無靴,故靴字不見于經。至武靈王作胡服,方變履為靴”,武靈王還把鞋改為皮靴。他起初穿黃皮短勒靴,后來發(fā)展成長勒靴,規(guī)定從軍官到士兵都必須穿靴子,穿長袍的文官也要穿黑勒靴子?!?(轉引自陜西師范大學《社會科學論文集第一集》何清谷《趙武靈王和他的軍事改革》一文)可見北方民族在公元前就有著裝飾美觀、適合自己生活的服裝靴帽。它不僅受到內蒙民族的喜愛,也影響到兄弟民族,與此同時北方民族也向中原地區(qū)學習了刺繡藝術?!睹晒棚L俗鑒》中談到“自周、唐以來漢族的織錦緞就已傳入蒙古地區(qū)”。作為服裝的可貴衣料,其織錦的錦紋如瑰麗的云彩,富有裝飾性的圖案,其各種花草、鳥獸、蟲魚、瓜果、云紋、龍鳳以及豐富絢麗的色彩等對蒙古族的先民,北方各族的刺繡都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公元前,匈奴即已善于刺繡。從匈奴墳墓中發(fā)現了具有當地匈奴人的藝術特色的毛毯。上面用貼花形式的奇異圖畫,在毛織品上繡著三個騎馬人和一個從花中長出的人形以及其他一些圖案等。 與此同時,東胡系統(tǒng)的“烏桓婦女都刺繡和織毛毯?!币灿芯唧w歷史記載。
前蘇聯的薩維諾夫·契列諾娃在《鹿石分布的西界及其文化民族屬性問題》一文中也談到;“杉針形脊椎和肋骨圖案,有時甚至呈細線五角形,在西伯利亞和亞洲中部薩滿教服裝上繡有這種圖案。這些繡花淵源古老是沒有什么疑問?!边^去蒙古族中的薩滿教的各式繡花服裝是比較盛行的。
王國維在《黑韃事略箋證》中談:“其服右衽而方領,舊以氈毳革新以擰絲金線,色以紅紫紺綠,紋以日月龍風,無貴賤?!边@可能是元朝以前的衣服的裝束。
元朝時或元以前流行一種姑姑冠帽,十分有趣。從元朝的這種姑姑冠帽及服裝的紋飾等,也可以看到當時的刺繡藝術的一般情況。王國維說:“連見姑姑之制,書木為骨,色以紅絹金帛,頂之上用四直尺長柳枝或鐵打成枝,包以青氈,其向上人,則用本朝翠花或五彩帛飾之,令其飛動,以下人則用野雞毛?!边@是蒙古民族的舊俗。在內蒙古四子王旗王墓梁元代汪古部王公貴族陵園的發(fā)掘中,出土過一種用樺樹皮圍合而成的長皮筒,筒壁上接連處用彩色絲縫合,外面包裹著色澤艷麗,花紋精美的各種花綢,上面綴連著各種各樣的飾珠等物。
這種姑姑冠帽不僅在內蒙古四子王旗出土過,而且在蒙古烏蘭巴托附近伊赫騰格里——阿母地方博格多烏拉山的巖畫中也繪有這種姑姑冠帽,曾引起過國內外一些人士的驚異。從這些出土文物中可以真實地了解到古代蒙古人的衣帽裝飾,使用的圖案紋樣、色彩的運用和當時刺繡的大體情況,這對了解蒙古族裝飾紋樣的構成,色彩的運用,與漢族的文化交流,進而對蒙古族刺繡的研究有著很大的幫助。
《元朝的手工業(yè)》一文指出,元朝政府機構中設有繡局、紋錦局、鞋帶斜皮局,鞍子局等機構,這些都與刺繡藝術有關,可見對刺繡的重視。蒙古族古老的刺繡藝術不僅在群眾中廣為流行,就是統(tǒng)治階級也是十分喜愛的。他們的衣帽和生活用品也要用刺繡藝術來美化。忽必列的皇后察必就是一位手工縫紉能手,創(chuàng)造性地發(fā)展了蒙古民族手工技術。
馬可波羅說:“應知大汗……賜一萬二千男爵袍服務十三次。每次袍色各異。此一萬二千套同一顏色,彼一萬二千套又為別一顏色,由是共為十三色。此種袍服上綴寶石珍珠及其他貴重物品,每年并以金帶與袍服共賜一萬二千男爵,金帶甚麗,價值亦巨,每年亦賜十三次,并附以名曰不里阿耳之駝皮靴一雙。靴上繡以銀絲,頗為工巧?!薄耙帘景味d塔志其自孔士坦丁堡至孚勒伽河之行程,曾言賜靴三次。一次賜毛織靴(即襪)二次氈靴,三次賜不里阿耳靴。質言之,馬皮與狼皮制作之靴也。后來即以馬皮制成俄羅斯皮,而蒙古諸部之靴亦用馬皮制造也。”這些靴子服裝就是富有特色的蒙古族古老的刺繡藝術,而這種馬皮制造的不里阿耳皮在蒙古族生活中使用的極為普遍,很多鞍具及布里阿耳靴就是用這種皮作底縫制出各種貼花藝術,形成了具有獨特風格的刺繡工藝品。
云錦盛于明清,北元時期蒙漢族之間通過互市貿易和互相贈送禮品,蒙古人不斷地接觸漢族的云錦、織繡的高度藝術,使蒙古族的刺繡不斷地得到豐富、發(fā)展。這些云錦織繡使蒙古族牧民開闊了自己的藝術視野,提供了向其它民族學習的極好機會。
明清時由于統(tǒng)治階級的提倡,喇嘛教盛行于蒙古地區(qū),婦女中刺繡水平較高者,花費很多時間刺繡佛像,優(yōu)秀者送入西藏,獻給達賴喇嘛,或送召廟中作“唐嘎”掛起來。這種勞動鍛煉了婦女們的刺繡技巧,從中也可以看出其刺繡的一般水平。
西藏式“唐嘎”藝術,清朝時期更為盛行,各寺院相互學習,相互影響,在阿拉善盟的延福寺中即有形式多樣的“唐嘎”藝術,色彩艷麗,追求金碧輝煌的效果,多用貼花的方法制作。
清朝時蒙古族王公經常來往于北京,滿族的服飾,各種刺繡小品在蒙古族中也廣為流行,當時北京荷包作坊生產的褡褳和一些精致的織繡小品,如扇袋、各種荷包等不斷地傳入蒙古地區(qū),清朝皇帝也不斷以繡花荷包等物賞給蒙古王公 (《清季蒙古實錄》)。這對豐富蒙古族的刺繡起到良好作用。
《厄魯特舊俗紀聞》中有這樣的記載: “臺吉靴以紅香牛皮為之,中嵌鹿皮,刺以紋繡?!睆倪@兒可以了解到這一地區(qū)蒙古人的刺繡特色。
在蒙古族的衣、食、住、行中刺繡的使用很普遍,蒙古包自古以來就是蒙古民族居住的一種帳幕,蒙古包的頂部和邊緣裝飾以及門簾都要用貼花刺繡方法裝飾,地下鋪的密縫氈子也要繡出各種圖案,成為一種富有裝飾性的藝術品,使牧民的生活更加豐富和舒適。蒙古袍和生活中的長坎肩的“前襟花”、“衣側花”以構圖嚴謹多變,題材豐富多彩為特色,恰當的疏密安排,小花小鳥點綴的妥貼,淺黃、粉綠色的鑲邊,顯得非常悅目。蒙古族勞動人民的這些刺繡品自然而不造作,樸實而無虛飾,在刺繡中質樸自然的歌頌了美好生活,使人從藝術享受中得到審美教育。
在蒙古民族中自古以來有家家婦女善于刺繡的傳統(tǒng)習慣。在古代,不論蒙古貴族婦女,還是貧苦的婦女,一律學習掌握刺繡。蒙古族姑娘從小就學習刺繡,掌握家中各種針線活兒的技能,當然這種學習是沒有專門的學校和教師指導的,主要是從母親熟練的針線、刺繡中得到啟發(fā)和培養(yǎng)的。少女從十來歲就開始學習刺繡,開始時繡各種荷包、襪底,到十五六歲掌握了一定刺繡方法后就開始繡各種花鞋、馬海靴等,同時可以剪裁各種衣服,有些聰明能干的姑娘不滿足于從母親那里學到的刺繡技巧,就去求教于村內的一些巧繡能手,稱她們?yōu)榻憬?,從她那里耐心地學習各種高超的刺繡技巧,并縫制各種衣帽等,學習繡各種套袖、衣襟、耳套的制作方法,在各種不同的底布上刺繡各種花卉,鳥獸,以及各種自己所喜歡的圖案。有些姑娘因刺繡的優(yōu)美而得到周圍人們的稱贊,同時引起其它姑娘們的羨慕。蒙古族自己所用的衣帽、花鞋、靴子、針扎、碗袋、枕套、鞍具、密縫氈子(繡花氈子)、門簾等所有生活用品都是用自己的手精心地設計和刺繡出來的,所以蒙古族姑娘和婦女家庭刺繡和針線活兒的勞動量是十分繁重的。
在古代的蒙古社會中是不出售各種衣帽等生活用品的,各種用品和刺繡品全部由每個家庭中的婦女來擔負,因為自己做的是根據使用對象和身體情況不同而制做的。家中女兒到十七八歲或二十歲,刺繡的能力達到比較熟練的時候,在進一步學習刺繡的同時,還要進行家教,在出嫁前都要給婆家的每一個人做一雙“斯布登高吐拉”,這種“斯布登高吐拉”就是從娘家?guī)Ыo婆家全家的見面禮,從一般家庭看也得做五十幾雙鞋和靴子,特別是給新郎做的靴子就要更加細心,其造型和圖案的花紋也十分講究,刺繡的技巧也十分精細,同時還要給新郎精心刺繡八個飄帶的煙荷包,這些都是在出嫁前趕制的。(這些習慣在東部蒙族旗縣尤為突出)這種靴子的刺繡好壞,常用來衡量姑娘的聰穎程度和能力。
在圖案運用上也有各自的特點,每個民族往往因為自己的風俗習慣而予某種特定的花卉與紋樣以特殊的意義,并因此而產生特殊的情趣。蒙古族在繡花時常常選擇自己喜歡的犄紋,各種盤腸圖案,杏花、牡丹、江西蠟、荷花、桃花,魚、馬、鹿、蝴蝶和鳥類以及萬型圖案(圖門賀)等等。有些比較講究的家庭還要繡帳幕,苫被單,有的地區(qū)姑娘出嫁時穿綠色的花鞋,以象征草原的興旺。
蒙古族民間刺繡常用以下幾種表現方法:
1、夸張的方法:為了加強裝飾效果;常常用夸張的手法。如繡雙駝或牛羊往往抓住其主要特征加以夸張,而對其四肢用省略的方法進行處理,采用卷草紋美化裝飾,對其主要部分和引起美感的主要方面進行夸張,使人看了駱駝和牛羊的形象更突出,不失其主要特征,給人以更強的美感。
2、對比的方法:在刺繡的過程中,還經常使用對比的手法,如大與小,多與少,方與圓,曲與直,疏與密,虛與實,粗與細等等,花與花對比突出其主花,葉與葉之間突出其主葉。蒙古族刺繡中很喜歡對比每的應用,紅花綠葉,采用退暈法的方法起到了減弱色相、純度的作用,形成逐漸過渡的效果,這樣處理顯得對比強烈而不刺激。
3、概括的方法:在設計一件刺繡品時對大自然的各種花草、蝴蝶、鳥獸等都要進行詳細的觀察,然后用很簡練的手法畫出來,這就需要取舍概括,取舍概括不是把物象簡單化,而是在透徹地理解規(guī)律的基礎上,按著美的感受提煉升華。使人看了不是象大自然花卉那樣繁雜,而把那些繁雜的花卉加以規(guī)整化,把美麗多姿的蝴蝶經常用交叉圖案或盤腸的變形圖案美化,取其外形,刺繡出十分美麗的蝴蝶。
4、添加的方法:添加的方法就是在繡花中常用的花中套花,葉中套花的手法,常見到的許多鳥形和馬形荷包內又用各種花卉添加美化。以上是蒙古族刺繡中常用的幾種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