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波一帶有"麻油老酒腌冬瓜"之民諺。是民間早晨下泡飯的佳品。不少海外游子回鄉(xiāng)探親時,都要品嘗一下,以緬懷往昔情。
臭冬瓜、臭咸菜、臭毛豆、臭豆腐、臭莧菜梗等“臭氣熏天”的臭咸菜,是浙東寧紹一帶的土特產(chǎn),可以說也是中國飲食生活中當(dāng)?shù)囊还?。外地人若是見到此類“臭貨”,絕對不敢問津。
那為什么寧紹一帶的人卻偏偏對此情有獨鐘、嗜食成癖呢?析原因有筆者分三:一是浙東瀕臨東海,海產(chǎn)品豐富,過去因為沒有冷藏設(shè)備,海產(chǎn)品上岸后極易變質(zhì),所以漁民們只得將大量鮮貨用鹽腌制成咸貨。由于當(dāng)?shù)鼐用耖L期與這些有咸味、腥味的海鮮打交道,故對帶臭味的東西不僅習(xí)以為常,而且對臭味食物還有所偏愛;二是這些地方的民風(fēng)儉樸,加上口味嗜咸,所以家家戶戶都把腌菜作為下飯菜;三是所謂的香———寧紹地區(qū)的“臭”菜在細(xì)細(xì)品嘗后,的確有一種特殊香味,而且味道極鮮。我想象,臭冬瓜之臭,如果只是一味的惡臭,那即便是寧波人恐怕也難以接受。
寧波人嗜食“臭”食的歷史悠久。清代范宣在《越諺》有“莧菜?!睏l云:“莧見《易夫卦》,其梗如蔗段,腌之氣臭味佳,最下飯?!?/p>
胡樸安編的《中華全國風(fēng)俗志》中收錄了《定海人食物上癖性》一文,其中也說“定海人民之習(xí)性,專喜食腌臘腐臭之物,試述之,以見其他風(fēng)俗之一端。莧菜之老干,定人呼為莧菜干,用滾水煮熟,置于壇中,以鹽腌,經(jīng)半月余,覺有臭味,然后取而食之,如腌茄子、腌冬瓜、腌白菜,亦復(fù)如是,不俟其臭腐不食也。俗云:‘三日不吃臭咸菜,腳步邁不開?!芍^荒謬極矣?!边@大概是一位不是寧波人寫下的話吧。其實我們?nèi)说男嵊X并不等同于味覺,正如臭豆腐在全國各地都很受歡迎一樣,聞起來臭,吃起來香,何“荒謬”之有!
筆者祖籍寧波,童年是在寧波東郊度過的。那時父親在上海做工,家庭經(jīng)濟(jì)狀況極差。在我的記憶中,我們很少有鮮肉吃,餐桌上頓頓都是自家門前屋后種出來的四時鮮蔬和腌制出來的咸菜,如咸帶魚、咸白菜、龍頭烤、雪里蕻咸菜、臭莧菜梗、臭冬瓜、霉干菜之類。記得母親制作臭冬瓜的方法是:將新鮮冬瓜切成大塊,削皮去瓤后洗凈,入沸水鍋中煮熟,撈出瀝水晾涼,然后放入臭鹵甏中,加入適量的食鹽并密封好,經(jīng)半個月發(fā)酵以后,即可取出來,裝盤時再滴上幾滴香噴噴的麻油,便是一道美味可口的臭冬瓜了。臭冬瓜口味咸鮮,略帶酸味,吃起來特別開胃。
臭冬瓜,臭冬瓜,真有不可言傳之妙,剛吃之時極臭,吃到后來又感覺極好,世上有許多事情不也是這樣嗎?以交友為例,初一交往,覺得面目可憎,心懷難測,接觸多了,又覺得可親可敬。以工作為例,剛一從事,覺得艱難無比,不堪承受,深入進(jìn)去,又覺得興趣無窮,樂在其中.真可謂山重水復(fù)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制作臭冬瓜,需選取成熟冬瓜,除去皮瓢或不去皮,切成10厘米左右塊狀,焯成八成熟,瀝水冷卻后,四周均勻地抹上鹽,分層裝入甏內(nèi),加入臭鹵,封口后置放于陰涼處,半月后隨需食用。
冬瓜性甘平,具有清熱養(yǎng)胃,蕩滌腸內(nèi)穢物的功效,是清涼食品和減肥佳蔬。臭鹵大都采用豆腐發(fā)酵而成,含有豐富的氨基酸,經(jīng)過與冬瓜腐熟和分解,臭中又有一種清香味。食時放些麻油、老酒、味精,味道清口而醇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