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畫下部,畫幾塊怪石,最大的一塊端然直立,上面立有一塊柱狀瘦石。瘦石左凸右凹,下端有一空洞。
畫幅右側(cè)有作者自題:“貞居道師將往常熟山中訪王君章高士,余自寫梧竹秀石奉寄仲素孝廉?!辈①x詩云:“高梧疏竹溪南宅,五月溪聲入坐寒。想得此時窗戶暖,果園撲栗紫團(tuán)團(tuán)。”
圖中右上還有張雨的題詩并跋:“元貞寫此紙,附老仆至蒲軒,即景書圖上”。
該圖鈐“句曲外史”朱文印、“幻仙”朱文橢圓印、“貞居”白文印、“句曲外史張?zhí)煊暧 敝煳挠?。另有清乾隆御題詩一首,鈐清梁清標(biāo)、安岐及清內(nèi)府、龐元濟(jì)等鑒藏印記共十八方。
自北宋以來,竹石圖即成為文人畫家們詩酒之余“墨戲”自娛的重要題材。這是一幅以梧桐、竹和秀石為內(nèi)容的紙本水墨畫,是畫家倪瓚贈給友人張雨的作品。
倪瓚(1301—1374年),字元鎮(zhèn),號云林,江蘇無錫人。倪家為江南豪富。家筑“清閟閣”“云林堂”等亭堂館閣,收藏書畫極多。倪瓚自幼飽覽經(jīng)史,工詩文,善書畫,諳熟音律。性情孤高,一生不做官。40歲前,過著富裕而風(fēng)雅的名士生活。元末,農(nóng)民起義風(fēng)起云涌,他賣田產(chǎn),疏家財,棄家隱遁于太湖。后半生的20多年,他浪跡宜興、常州、吳江、湖州、嘉興、松江一帶,寄居田舍、佛寺,或以舟為家,隨水漂泊;但仍勤于書畫,以寄情懷。正是這種跌宕起伏、放浪江湖的生活和他那抑郁悲涼的心境,使他能突破前人成法,別開生面,在中國繪畫史上確立了自己的風(fēng)格。倪瓚的作品,保存下來的較多,如《六君子圖》、《松林亭子圖》、《虞山林壑圖》、《幽澗寒松圖》等。
形象
該畫四周似是懸空,棱角頓挫分明。因石上的墨色深淺不一,更顯嶙峋怪異。怪石兩側(cè)各有幾叢嫩竹,婷婷玉立,竹葉婆娑。與竹相比,梧桐更為怪異,枝干斑駁斷續(xù)似老樹,然而又不十分粗壯。樹冠很小,幾乎無枝,片片墨跡就形成了茂密的樹葉。全畫充滿蒼涼凝重的氣氛。
技法
這幅作品不同于倪氏其他作品,不是用干墨渴筆,而是皴染結(jié)合,筆墨蒼潤,為畫家的變體之作。畫幅墨勾平坡,太湖石濃重瘦勁。梧桐筆法草草,用較干的筆擦出樹干,用側(cè)鋒點染枝葉,姿態(tài)朦朧,掩映于竹石之后,兩竿修竹一濃一淡,墨色變化豐富,極盡枝葉前后偃仰之姿。
北京故宮博物院研究員傅東光:此圖繪平坡瘦石,竹樹映帶,青桐婆娑,整幅“逸筆草草”,一揮而就,除樹干坡石以干筆皴擦外,秀竹與桐葉均用濕墨闊筆,簡淡卻不簡單的水墨表現(xiàn)出春夏之交雨后大自然的一種生機(jī)。
南通師院中文系教授姜光斗:《梧竹秀石圖》是倪瓚水墨竹石畫中獨具一格的作品。一般來說,倪瓚以用筆疏淡簡凈著稱,可這幅作品,卻構(gòu)圖繁密,墨沈淋漓,甚至連書法也采用歐陽詢體,完全是一種變格。
當(dāng)代書畫家陳振濂:倪云林既非專攻花鳥,他只是憑借胸中一腔逸氣,又加以在墨竹方面稍有積累,發(fā)而為《梧竹秀石圖》,遂有如此的局面。其特征是格調(diào)清新,氣息閑雅,但從技巧規(guī)范上來說,卻是未必十分周全的。
此圖曾經(jīng)《清河書畫舫》、《式古堂書畫匯考》、《大觀錄》、《墨緣匯觀》等著錄;經(jīng)梁清標(biāo)、安岐、乾隆內(nèi)府、龐萊臣等收藏。 現(xiàn)藏于北京故宮博物院。
2016年9月6日,“故宮藏歷代書畫展”在故宮博物院武英殿書畫館正式開展,《梧竹秀石圖》在其中展出。